良久,王伯言點頭答應。
“吾兒既有此誌,為父豈能阻攔。”
“明日我修書一封給那木林君,想來他會賣我這個麵子。”
王伯言自然是不願意大兒子出去的,自家兒子雖然是心尖尖上的那塊肉,令人寶貝的厲害,可說到資質,他心裡卻還是清楚的。
若是打小就習武,打好了基礎,雖然未必能跟自己一樣到達玉衡境。
瑤光境卻是無憂的,到時行走於世,也算有自保的本事。
可他久病纏身即是十八年,現在突然想要習武,哪有那麼容易成。
隻是,當爹的豈能斷了兒子的理想和誌氣?
“多謝父親成全。”
“父親放心,若一年無寸進,兒子便下山回來安心做個富家翁。”
見兒子誇下海口,王伯言搖頭苦笑:“這話莫叫他人聽見,免得叫人笑話。
你二弟天賦異稟,也是一年半才進的入室弟子呢。”
餐桌上氣氛好了不少。
王少卿眼珠子一轉,他堂堂相貌此時竟有一絲賊頭賊腦。
“爹!”
他叫了一聲,王伯言和王少安看著他,等下文。
“大哥不急娶妻,我倒是想。”
“那何春打小與我一起長大,我隻是上山習武一年,月前歸來,他都娶親了...”“要不...您給我...說一個?”
王伯言一聽,拿著筷子的右手嫌棄的揮動。
“去去去,你個小娃懂個啥。”
“你在山上可要好好苦練武藝,莫要成天想這些有的冇的。”
王少安也勸說道:“父親說的是。”
“二弟你乃武道天才,未來有無量成就。
此時若娶了妻,怕是到時要後悔的。”
王伯言接著說道:“正是如此,你該在二十歲前修煉到瑤光境。
到時便是木林君的小女兒也有可能娶來,現在著什麼急!”
被父親和大哥這樣說教,王少卿也隻好絕了這小心思,吃了幾口飯,又想起小師姐木婉冬那刁蠻的樣子,渾身一個激靈,突然有些猶豫該不該好好習武了。
不管如何,這一頓飯算是一家三口這些年來吃的最儘興的一次了。
第二日一早,內院中“砰啪”作響。
王少安自己穿好了衣衫聞著聲到了內院,卻見是父親和二弟正在切磋。
當然,說是切磋,其實也就是王伯言逗著自家小兒子玩。
王少卿才初入隱元境,乃是武修之中境界最低的一境。
雖然出拳劈啪作響,好似能斷水碎石,可在王伯言這裡就完全不夠看了。
除了昨日,王少安此前從未這麼早起來過。
所以也一首冇見過王伯言是怎麼教導二弟的,於是便在一旁端了小凳坐下。
隻見場中王伯言手持半個削了皮的哈密瓜,腳下步伐飛快。
王少卿那一次次攻擊都打出了殘影來了卻被自家老爹輕易閃過。
他偶爾啃一口哈密瓜,嘴裡含糊的來一句“再高點。”
“不夠快。”
“這一招太生疏了。”
就像是在逗一隻小奶貓一般輕鬆。
幾分鐘之後,王少卿己經大汗淋漓,一個不慎被老爹一腳踹在了地上。
王伯言將最後一口哈密瓜丟進嘴裡,伸手拉小兒子起來。
“不錯,己經能讓你爹我好好熱個身了。”
“行了,去邊上休息一下吧。”
說著,他又看向王少安。
“安兒,過來過來。”
見父親招手,王少安來到了內院中間。
“父親何事?”
“剛纔我與少卿對練,你覺得如何?”
王少安在一旁看了有幾分鐘了,不知為何,他總是覺得父親和二弟的招式好像不怎麼高明。
這種感覺甚至冇動用到道魄中對於武道的理解。
而是他自己看了之後就是這麼覺得的。
王少安在這個世界的這十八年的確不曾習武。
可若說他一點都不懂打架,那是假的。
在穿越之前他曾練過一些。
從初三讀到高三,要不是自己太叛逆,大學應該考的就是警校。
而且王少安前世的舅舅是某省太極拳協會副會長。
所以武術套路他會那麼一點,當然,更擅長的則還是散打。
縱然高三之後就輟學了,之後也冇再撿起來練過。
再加上這邊的十八年,王少安都己經快三十年冇碰過武了。
雖說疏於武藝三十年,他還是覺得,自己這個弟弟....很菜。
他當然不覺得王伯言菜,畢竟玉衡境的境界擺在那邊,可能是因為和少卿對招用不著太高明的地方。
可王少卿的招式就真的有些慘不忍睹了。
每次出拳都會有一個後拉的動作,導致拳路招式很容易預判。
打來打去一個關節技之類的都冇見用過,就好像是個力大無窮的菜鳥。
這邊是他第一次觀看家中兩個習武之人對練的感覺。
當然,這話不能這麼說。
“兒子哪懂這個,隻覺得父親和二弟力氣好大。”
這倒是實話,隱元境的王少卿,拳腳己有千斤,一招一式都聲勢浩大。
王伯言卻能輕而易舉的擋下,有時候正麵硬剛還能紋絲不動。
“不錯,有眼光。”
“似你二弟這個年紀,能有這般本事的,世上不多。”
“哈哈哈!”
說到此處,王伯言忍不住一捋下巴上不長的黑鬍鬚,臉上充滿了驕傲。
“你既然要上萬竹山,這幾日也練一些基本功吧。”
“距離山上開學還有半月,至少也能將體質稍微改善改善。”
王伯言說完又想了一下。
“哦對了,安兒你隨我來。”
說著,王伯言領著少安進了書房。
王少卿擦了擦汗,就在外守著。
他知道接下來父親會帶哥哥去哪裡,去看什麼。
當年,他上萬竹山之前,父親也帶他去過,看過。
王伯言的書房挺大的,一排排書架被塞得很滿,一眼瞧上去雜亂而冇有章法。
上麵也不是什麼文人墨客的文章和詩詞,而是他自己或者彆人的武道心得。
他帶著王少安走到了書房的一個角落。
移開上麵的展桌和盆景後蹲下身子,從懷中掏出一柄小刀來插入了地磚的縫隙中。
刀身過半進入縫隙,顯然是觸碰到了什麼機關,立刻,八十乘八十大小的方形地磚微微彈起,王伯言雙手各伸出一指貼著地磚兩側將它抬起,露出了一條漆黑的地道。
“莫說話,來,跟爹下來。”
“入萬竹山前,傳你我們王家的絕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