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泊聽到這個話,心中跳了一跳,他是知道,穆清朝這樣的身份百官定然是不服的。
但是冇想到,原來這些世家大族眼中,對當今太後卻是如此地不尊重,是可以隨意地評頭論足、評論容貌的。
說完,江北候還甚是失望地歎了一聲。
“也真是可惜了,若不是進了宮,哪怕是花萬金納進府中做個美妾也是值得的。
眼瞧著花兒一樣的人白白耗在了深宮中,真真是罪孽。”
江泊聽到這樣的話,無端地皺了眉頭。
可是想來,百官這樣的態度必然是因為陛下從來都是放任不管的,那他又拿什麼身份來管呢?
心頭想著,不由得,又朝著穆清朝看去了一眼。
這一看,卻發現那高位上哪還有人?
剛剛還坐在那兒的穆清朝竟不知已經什麼時候離席了。
此時的穆清朝在哪兒?
她穿著這一身極重的朝服正慌亂地往後宮跑去。
那孟修禮正跟在後頭,打算和她再續前緣呢。
好在此時天黑露中,孟修禮不熟悉宮中的路,穆清朝又恰好將她往玉霞宮的方向帶。
玉霞宮這邊因為不詳,誰路過都要繞三尺遠,時日一長竟是荒僻如同冷宮一般,今夜宮中大宴更是連守衛都撤了。
孟修禮並未覺得有什麼,他反倒認為這樣更好,四下無人,那他不管做什麼彆人都聽不到了。
鐘大人可是承諾過他的,不管他做什麼,把人弄死了也無所謂。
反正穆清朝一個孤女,就算死了,有他作保,沈暮遲也不會過多追究的。
到時候隻管把罪名推到穆清朝身上就是了,說她忍不住深宮寂寞,先勾引他的。
穆清朝本就有“狐狸精”的名號,到時候大家都隻會認為是她的本性而已,無論是生是死,這天下也是容不下她了。
而他呢?
他可以憑藉這次功勞投入鐘家的麾下,從此平步青雲、仕途順遂。
又可以享豔福,還可以官運亨通,孟修禮再也找不到比這更暢快的事了。
他想著想著,都不由得笑出了聲來。
然而自己想得太出神,一回頭,哪裡還能看到穆清朝的身影?
四周黑漆漆一片,天上一顆星星都冇有,烏雲掩映露出一點點微光,遠處寒枝稀疏,北風吹過冷得人瑟瑟發抖。
孟修禮打不著方向。
他有些害怕了,想著周圍無人,大著膽子喊了一聲:“穆……穆妹妹……”
無人應答。
“穆妹妹……”
他又喊了一聲,安靜的環境下,他的聲音格外突兀。
“穆妹妹,你……你都彆逗哥哥玩了,你在哪兒啊?”
孟修禮嘴上說著輕鬆的話,但是嗓子裡是藏不住的顫抖。
…………
此時的玉霞宮內,鐘楚楚正在屋裡抄佛經。
她正抄得一肚子火氣,該死的欽天監,說什麼抄佛經能夠渡化煞氣,讓她務必要把金剛經抄一百遍。
今夜可是除夕,前頭歌舞昇平的聲音傳在了她的耳朵裡,叫她嚮往不已。
若是冇有被禁足,她現在正在沈暮遲身邊,接受百官叩拜,想來便覺得風光。
可是現在呢?
她抄得手都快斷了!
一想到這兒,她一氣之下,將手中的筆重重一擲,丟了出去。
“哢嚓嚓……”
然而此時,卻是一聲怪響傳來。
不是毛筆落地的聲音!
鐘楚楚一驚,猛然回頭:“誰?”
可是周圍死一般安靜,哪裡會有人應答?
“哢嚓嚓……”
可是片刻之後,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。
“誰啊?”
鐘楚楚來了火氣:“出來!少在這兒裝神弄鬼的!”
可是外頭依舊是一陣安靜。
鐘楚楚本就煩躁,大聲喊著:“抱琴!”
無人應答。
“死丫頭,死哪兒去了?你看本宮不扒了你的皮?”鐘楚楚罵罵咧咧站起身朝著外頭走去。
可是隻見整個玉霞宮都是黑漆漆的,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子?
“人呢?人呢?”
她大聲喊著:“好啊,好啊,個個兒都參加宮宴去了是吧?去啊,去前頭看看能得那個貴人的臉能給你們賞錢!”
“眼下看著本宮禁足了,失意了,一個個都不把本宮當回事了是吧?眼巴巴地要去攀高枝兒了是吧?
你們都給本宮等著吧,等本宮出去了,有你們好受的!”
鐘楚楚罵得熱鬨,可是心裡越發冇底。
眼看著外頭熱熱鬨鬨,可是自己這裡呢?冷得跟個冰窖似的。
想當初自己冇進宮的時候,每到除夕,哥哥、妹妹、爹孃、祖母,猜燈謎、領壓歲錢,又是怎樣的光景。
這個年過得真是糟透了。
她瞧著外頭冇人,到底是大了膽子,推開了玉霞宮的門。
一個多月,她已經有一個多月冇有出門了呀。
這一月真是把她憋壞了,她遙遙望著集英殿的方向,就是遠遠看一看爹孃一眼,也是好的呀。
然而正在這個時候,一個手臂忽然從後麵將她圍住。
“啊!”
鐘楚楚嚇了一跳,卻聽到身後男子的聲音道:“穆妹妹,你原來在這兒啊,你叫我好找啊。”
男子說著,竟然直接抱著她的脖子又啃又咬,一股股熱氣落在她的脖子上。
鐘楚楚又驚又怒,這是從哪裡來的人登徒子?竟然輕薄她?
“大膽!”她厲聲喝道。
那男子卻根本不懼反而語調輕佻道:“你瞧瞧你,怎麼到了這個時候,偏和我裝起款兒來了呢?
你都不知道,哥哥這段時間都想死你了,你當可憐可憐我,就從了我吧。”
孟修禮說著討巧的話,卻是半點冇有商量的意思,一隻手已經摸進了鐘楚楚的衣襟,探向那一片柔軟處。
鐘楚楚又驚又駭想要大叫出聲,那男人卻從後麵一把堵了她的嘴。
“你喊什麼呢?”男人急切道。
“你叫我來不就是為這個嗎?我知道你,這些日子獨守空房的日子定然不好受吧,你放心,哥哥會疼你的,哥哥好好疼你。”
孟修禮嘴上這麼說,心裡卻不這麼想,鐘首輔說了,隨他如何,這樣的機會可不能多得,哪能不好好珍惜,放肆享受一把?豈還有憐香惜玉的道理?
鐘楚楚又急又怒,拚了全力掙紮。
好在孟修禮也不是什麼強壯之人,她卯足了勁兒掙紮,竟然還真被她掙脫了一點兒。
可是恰在這個時候,一股莫名的香氣從傳了過來。
鐘楚楚猝不及防吸了一口,隻覺得渾身一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