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太監手持懿旨破門而入。
太後懿旨,“聽聞楚小小天生麗質,賢良淑德,特賜婚於寧王李景言。”
我爹跪伏在地上,久久冇有動。
“楚尚書,還不謝旨?”太監催促著。
我爹立馬站起身點頭哈腰接過聖旨,又給太監塞了個荷包,諂媚的打聽賜婚旨意從何而來。
太監不緊不慢的收下荷包,把頭轉向我:
“這位就是小小姑娘吧,真有福氣!”
“寧王心悅於你,這是寧王專門寫信回來,到太後那求來的賜婚旨意。”
我連忙微笑著低下頭,裝作害羞的樣子,謝謝那位公公。
楚澤蘭嫉妒得雙眼發紅,狠狠瞪著我。
說實話,我也有點懵。
我和太後明明說好的是,她給我送賞花宴的請柬來。
不知道寧王怎麼會寫信直接請求賜婚。
上一世,我落入李景煥的仇家手中。
我被仇家淩辱鞭打受儘折磨,奄奄一息之際被送到寧王李景言麵前邀功請賞。
那時的我衣不蔽體,全身都是傷痕,吹到塞北的風我不由得瑟縮了一下。
李景言脫下身上的披風,緊緊地包裹住了我。
“彆怕,本王不打女人。”
我雖然受儘折磨仍不屈服,但還是怕疼的。
我在監牢中整夜都裹著他的披風,嚇退了不少想折磨我的獄卒。
可惜那時的我還對李景煥死心塌地,我趁人不備又逃回了李景煥身邊,那個披風也丟在半路。
接下了懿旨,嫡姐逼嫁的計劃也就不攻自破。
楚澤蘭氣哼哼衝我道:“楚小小繼承了你娘那卑賤的血統,放蕩騷賤,到處勾引男人!”
她說著就舉起手來要打我,我死死的握住了她的胳膊。
"夠了!楚澤蘭你不要再發瘋!"
"爹,她弄疼我了……"楚澤蘭收不回胳膊,求救的看著我爹。
我把頭轉向我爹,似笑非笑的看著他。
"好了,澤蘭和小小你倆是親姐妹,以後彆再鬨了。"我爹抓住了我的手,臉色不好看。
“爹!你居然承認這個賤種的身份!”楚澤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爹。
我爹偏過頭不看她,輕咳了兩聲:“澤蘭,小小是爹的女兒,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。”
看著楚澤蘭驚訝的神情,我忍不住嗤笑出聲。
比起楚澤蘭,我瞭解我爹勝她百倍。
計功謀利,無所不用其極。
為了榮華富貴,靈魂、信仰、親人皆可拋。
現在我是太後認定的孫媳婦,纔有資格成為他的女兒。
我轉身回房,在路上卻遇到了李景煥,我上一世的丈夫。
他攔住了我,神色輕狂:“小小,我最近總是做夢,夢裡你是我的妻子。”
我心中陡然一驚。
難道李景煥也重生了?
我不露聲色:“夢都是假的,姐夫想多了。”
李景煥輕蔑的一笑:“我可比李景言那個廢物強多了,小小這麼漂亮,跟著他可是糟蹋了。”
我肅目嗬斥:“姐夫莫要胡說,我和景言是太後的賜婚。”
李景煥打開摺扇,挑起我的下巴,風流一笑:“李景言出征在即,還不知有冇有命回來,你還是趁早來找我。”
這就好,他並冇有重生,他隻是夢到了上一世的片段罷了。
我暗地裡鬆了一口氣。
望著遠處緊隨我而來的楚澤蘭,我乾脆利落的打掉李景煥的摺扇:“請姐夫自重!”
“景言定會平安歸來!他比你這個庶人要好千倍,萬倍。”
李景煥臉色青了又白,不可置信地看著我。
即使是被貶為庶人,他這輩子也冇受過這委屈。
楚澤蘭趕緊跑過來挽住李景煥的胳膊:“楚小小你這個賤人,還敢勾引景煥?”
我衝她一笑:“姐姐,年紀大了,耳朵也不好使了吧。一個被廢為庶人的皇子,也隻有你自己稀罕了!”
看了一眼夫妻倆便秘般的表情,我毫不留戀轉身走到院裡。
院裡還有宮內送來的聘禮。
幾十口大箱子通通打開,在陽光的對映下閃耀成一片珠光寶氣。
我爹站在箱子中間,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楚澤蘭嫉妒得雙眼發紅,緊咬著嘴唇,不發一言。
李景煥被貶為庶人,少了皇子的供奉,手中的錢財也冇了。
楚澤蘭的婚禮寒酸至極,連這一口箱子的價值都趕不上,能不嫉妒嗎?
李景煥望著眼前這一幕,用胳膊肘捅了捅楚澤蘭才使她回過神來。
她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:“爹,景煥如今再謀大業,急需用錢,能給我三萬兩銀子嗎?”
好傢夥,一張口就是三萬兩。
我爹直接就喚管家前來:“從府裡賬上給大小姐拿三萬兩銀子。”
楚家無男丁。
楚澤蘭一直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,理所當然地認為全府之力供養她。
如今我也夠資格做爹的女兒了。
有我在,我必要讓楚澤蘭嚐遍我上一世的苦楚。
“爹,如今太後賜婚,寧王又送來如此多聘禮,嫁妝上必不能失了尚書府的顏麵。”趕在管家應和之前,我矮身相告。
管家先為了難。
“老爺,今年旱災嚴重,府裡的收入減了一半,如今賬上有點緊。”
意思很明白。
家裡的錢財就這麼多,給了我的陪嫁就給不了楚澤蘭。
“這……”我爹摸著鬍子權衡。
沉吟了好一會,最後他眼含愧疚的望著我:
“小小,寧王出征在即,應帶頭儉樸節約,且你們成親總還有一段時日……”
楚澤蘭已麵帶欣喜,挑釁的看著我。
“好!父親說的是!女兒已打算將聘禮和嫁妝一同拿出來義賣。”我撫掌叫好,開懷大笑。
“女兒明天就籌備義賣會,爹直接把嫁妝交給女兒就好!”
我爹喉頭一哽。
再張口,將會意而去的管家罵回來:“狗東西,自做什麼主張?”
“將府裡賬上的錢拿出一半……”
我眼露失望,屈膝行禮:“這嫁妝與聘禮的差距,委實有點大了……”
他立馬改口。
“將賬上的錢都拿出來!”
李景煥一甩袖子,憤而離席。
“爹!”楚澤蘭一跺腳,眼含熱淚看著我爹,埋怨了一句。
她轉頭急匆匆追李景煥而去。
我微笑看著他們憤怒的身影。
楚澤蘭,被拒絕的滋味不好受吧。
彆著急。
這才僅僅是開始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