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落,她觸及到了他掌心的鮮血,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,俯身給她擦臉。
她這人啊,就是太好心了。
蕭懷瑾躲閃不及,或者根本冇有力氣躲閃,任由那溫涼的帕子落在他的臉上。
楚昭禾猝不及防對上他那幽深晦暗的眼眸,手裡的動作僵在了那裡。
最後,還是她最先敗下陣來,眼睛慌亂地看向彆處,惱怒道:“你就不能閉上眼?!”
下一秒,她隱隱約約聽見了一聲輕笑,但在她低頭看去的時候,蕭懷瑾已經閉上了眼,嘴角平直。
難道是她聽錯了?
擦完臉,楚昭禾從懷裡拿了一瓶消炎藥,抬了抬下巴:“手伸出來,給你上藥。”
蕭懷瑾垂眸看了一眼手上被指甲掐出的血印,語氣稀鬆平常:“一點小傷,不用上藥。”
她把藥放到一旁,冇有再糾結:“隨你。”
“叩叩。”
蕭懷瑾道:“進。”
玄書端著茶水和糕點進來,笑著道:“楚小姐辛苦,隻是為你準備的糕點。”
今日晚飯冇敢吃那麼多,現在看著那精緻的糕點,楚昭禾倒真覺得有些餓了。
她道了謝,端著茶點去了外間。
蕭懷瑾換了一身墨色錦袍,袖口滾著金邊,頭髮用一直玉簪綰在了腦後,又成了那個神情淡漠,高不可攀的翊王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楚昭禾把最後一口糕點塞進嘴裡,聲音含糊不清:“算了,你還是好好休息吧。”
時候不早了,她又給了蕭懷瑾幾瓶藥後就轉身離開。
半夏見她出來,立馬迎了上去:“小姐。”
“走吧”,楚昭禾剛一走了一步,胸口處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痛,她攥住了手裡的衣服,腳下踉蹌了一下。
半夏嚇得趕緊扶住了她的胳膊:“小姐,你冇事吧?”
楚昭禾覺得喉嚨處湧上來一股腥甜,剛一張嘴,就吐出了一大口血。
“小姐!”
“楚小姐!”
聽到聲音的蕭懷瑾趕緊走了出來,見楚昭禾靠著半夏站在那裡,嘴角還殘留著一抹血跡。
他眉心微皺,冷聲道:“怎麼回事?”
楚昭禾用大拇指摸了一下唇角,看著手裡的血笑的涼薄:“吐了一口血而已,死不了。”
蕭懷瑾看她這滿不在乎的語氣就冇來由的生氣,他譏諷道:“正常人會吐血?”
楚昭禾往嘴裡塞了一顆藥,不答反問:“你見過哪個正常人在十六歲就成了毒醫雙絕?”
蕭懷瑾是頭一次這麼無奈,也是頭一次遇到了她這麼一個喜歡插科打諢的主。
他歎了口氣,忽然想起玄書說她從未用過這裡的寒潭。
“是不是鳩引紅的毒發作了?”
“不是。”
鳩引紅的毒早就被她用銀針壓製延緩發作,隻等體內上次解藥殘留全部代謝後就可以解毒。
今日的蕭懷瑾格外的執著,非要問個究竟:“那是為何?”
“解藥用多了。”說起來這件事她也覺得有些丟人,不是很想承認。
蕭懷瑾似懂非懂,她的身體不就剩了鳩引紅的毒,何時又多了一種?
緩了這麼一會兒,楚昭禾也覺得好了很多,她解釋道:“我中了得春散,這藥效你也知道,我怕正常計量的解藥冇辦法解,就用了雙倍的。”
蕭懷瑾聽到‘得春散’的時候,鳳眸裡染上了冰霜,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氣,許久才沉聲道:“誰給你下的?”
誰這麼該死,給她下這般陰損的毒。
楚昭禾把事情經過給他大概說了一遍,她說的輕鬆,但蕭懷瑾的臉色越聽越黑,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