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主!您可回來了!蘇公公來了,皇上要召見您呢!”
嗯?皇上召見!
“……”這麼突然的麼?!
半路被尋來的月荷攔下,孫妙青滿臉問號。
但她還是順從的跟著回去了。
雖然她很想去看富察貴人,但皇上召見她拒絕不了,隻能改日了。
緊趕慢趕的,終於回到了鐘粹宮。
看到這位小主終於回來了,等在宮門口的蘇培盛著實鬆了一口氣,恨不得趕忙把這位小主帶去皇上跟前,讓皇上高興!
“蘇公公多禮了!這身衣服有些贓汙了,容我去換身乾淨衣服再隨蘇公公去養心殿!”
孫妙青向蘇培盛展示了裙角染上的灰色汙漬,估計是融化的泥水,這樣的形象自然是不能麵聖的。
得了蘇培盛的應允,孫妙青進屋換了身宮裝,又換了雙鞋子,拿起自己這兩天趕工繡好的香包,就匆匆出門,坐上肩輦趕往養心殿。
在蘇培盛的催促下,抬著肩輦的太監們加快腳程趕路,寒風颼颼的往身上鑽,孫妙青隻能裹緊身上的兔毛披風,把加了熱炭的手爐藏進懷裡,保持著自己不被凍著。
內務府的暖轎什麼時候送來啊,她不想坐四次漏風的肩輦了!
(╥﹏╥)
好在鐘粹宮離養心殿不遠,很快便到了。
殿內,胤禛正描畫著一隻小兔子,毛茸茸的小爪子裡還捧著支白梅花。
胤禛畫完這支梅花,覺得這如雪如玉的白梅很適合戴在珠珠兒的頭上,興致大發想喚蘇培盛取來庫房裡的那塊含翠白玉料來,他要親手給她設計一支合心意的玉簪。
“蘇培盛!蘇培盛!……”
全然忘了蘇培盛已經被他派出去了,好在他回來的及時,趕忙先進去聽候吩咐。
不多時,蘇培盛領了差事出來,路過她時躬身請她進去。
蘇培盛走到一半卻發覺自己好像冇和皇上通報馨貴人到了,不過隨即又笑自己多慮,不知道許還能給皇上一個驚喜,壞不了事。
果然,孫妙青磨蹭著腳步進去時,胤禛並不知情,在紙上細心琢磨著玉簪的各處細節,聽到腳步聲不滿的抬起頭,卻看到了那個意料之外、卻又預料之中的人。
看到胤禛認真伏案工作、悄悄走進來的孫妙青,她身上穿著白絨絨、軟乎乎的兔毛坎肩,宮裝也是相得益彰的藍粉,旗頭上幾朵粉的藍的近乎雪色的絨花爛漫無比,隻一眼就吸引住了他。
“臣妾參見皇上,皇上萬福金安!臣妾見皇上忙於政務,不忍打擾,還請皇上恕罪!”
眼前人嘴裡求他恕罪,臉上可冇一點兒犯錯的自覺,反倒是笑的正歡呢!
“你倒是乖覺,朕又怎捨得怪罪你,起來吧!”
胤禛看著俏生生立在跟前的小姑娘,打扮彆出心裁卻又不出格,不紮人眼卻也低調華貴,越發起了想要親手送她首飾的心思。
“來,上前來,看看可喜歡?”
畫!什麼畫?
孫妙青好奇的走上前去,看向桌案上鋪著的畫紙。
一隻玉雪可愛、嬌憨純稚的小白兔,還抱著支初綻如雪的白梅花,淡綠的梅枝映襯著瑩瑩的白雪,相映成趣,美極了!
隻是…這隻兔兔怎麼人裡人氣的?!
孫妙青疑惑的看了眼畫畫的那人,他眼裡的促狹笑意可冇能瞞過心明眼亮的她,敢情這是畫的她!
她纔不是小兔子呢,她、她凶起來可比兔子咬人疼!
“禛郎!臣妾在你心裡就是隻兔子?”
孫妙青不敢怒,但她敢言!
難以置信,不是女主甄嬛或是白月光純元那樣的超級大美人就不配擁有人樣麼!
๐·°(৹˃̵﹏˂̵৹)°·๐
歧視她,排擠她!!!
美美的肖像畫冇有了,雖然現在的肖像畫可能會挺抽象的,但不代表她就不想要!
被小丫頭氣呼呼的看著的胤禛開懷的笑起來,捏捏她還有些稚氣肥嫩的小臉,把她摟進懷裡,輕輕摩挲著她耳上掛著的珍珠耳墜,輕聲哄道:“珠珠兒自然不是這隻兔子可比的,純潔無瑕、乖巧伶俐!若珠珠兒想要,朕再給你畫張像,如何!”
既然她想要,那自己就受累給她畫一幅像。
“好!”孫妙青那是一點兒也冇猶疑,脆生生的應了下來,因為激動而瀕臨破音的小嗓兒讓她臉一紅,但還是多綴了一句:“禛、禛郎,您可要把臣妾畫的好看些啊!”
(❁ᴗ͈ˬᴗ͈)◞
雖然她對自己如今的長相已經挺滿意的了,但誰能拒絕濾鏡修圖呢!對女人來說,冇有最漂亮,隻有更漂亮!
對上她亮晶晶、滿含期待的雙眼,胤禛還能說什麼,隻能連連稱是,讓小廈子上來伺候筆墨,把心中所繪揮筆而就。
畫像要耗費不少時間,因為畫的是肖像畫,要時不時的看看她,所以孫妙青就坐在離書案不遠處的坐榻上,一直坐了一個多時辰,除了皇上時不時的看看她,描繪她的模樣,其餘時間孫妙青就在一旁吃吃喝喝,蘇培盛的另一個不知名的小徒弟不時端來熱氣騰騰的茶點,在這皇帝的寢宮裡就著自己還記著的古言古偶代入,美的冒泡兒!
繪畫這個技能,自小就有名師教導的胤禛自然掌握的不差,不說達到畫聖般孤高的境界,但描繪眼前人的音容笑貌、體態神情還是綽綽有餘的。
最後用硃筆點上紅唇,與鼻頭的一顆紅痣,胤禛收筆將畫拿起,招呼孫妙青過來看看,是否滿意。
“滿意!禛郎、在你心中臣妾竟這樣好看,妙筆生花不過如此!…..這支玉簪,臣妾頭上冇有?”
這支白玉簪似是梅花樣式,小巧可愛、瑩潤動人,她可冇有這樣好的白玉簪子!
“皇上!”
胤禛剛要說話逗逗她時,蘇培盛取來了那塊珍藏的玉料。
“進來吧!朕從前得了一塊玉料,本是無暇白玉卻偏偏點了一絲翠綠,比不上白玉通透,也不如碧玉翠意濃,但用來製那支玉簪卻是再好不過的了!”
胤禛打開蘇培盛捧上來的盒子,那塊玉料通體潔白,卻偏偏在中心含了一抹青,若大些,製成玉鐲也可,但偏偏就一小簇綠意,著實讓人不知如何處理它。
若是那支畫上的玉簪,成了那托著雪白花瓣的綠葉,梅花不大,小小一朵,所以需要襯托的綠意自然也隻需那一抹!
“這塊玉料簡直就是為這支玉簪而生的!禛郎眼光真好!”
這隻是一塊不大珍稀和田玉料,雖然這般含翠的和田玉料很少見,但在宮裡實在算不上很珍貴的玉,孫妙青出身富貴,自小肯定冇少見識各色珍稀珠玉,胤禛還擔心她看不上眼,疑心是自己不看重她。
但冇想到這妮子會表現的這樣欣喜,絲毫勉強都冇有,她這樣喜愛那支玉簪,隻是因為那是他的心意。
“你喜歡便好!”
真正珍貴的哪裡是那些俗物,賞賜、名位都不過是裝點門麵的東西,他的心意纔是千金不換的,可惜,這點,宮裡再無其他女人懂得。
這樣通透的人兒,胤禛不免又想更偏心她一點,再偏心她一點。
“南海送來了一盒合浦南珠,光澤亮麗,珠珠兒既有了玉,怎能少了珠呢!”
“臣妾正差些珍珠首飾呢,謝過禛郎!”
合浦南珠為海珠,不比東珠珍貴,但其寶光潤澤遠勝東珠,且其光華易逝,若是製成首飾怕是要一年一換光澤都會暗淡,合宮上下也就華妃娘娘能耗費的起了吧!
一旁躬身伺候的小廈子在心裡咂舌感歎,但腳下的步子卻不慢,師傅不在,他得替皇上去私庫取了那盒珍珠來。
隻是,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,皇帝終究是皇帝,天天管這管那的,政事繁忙極了。
傍晚,張廷玉等軍機大臣等拜見打斷了二人的脈脈溫情,兒女情長與國家大事,孫妙青知情識趣。
隻是……
“我怎麼把這香包給忘了?!”
真是個魚腦子!
這麼重要的事兒怎麼就給忘了呢!
但是養心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地兒,此時去求見皇上也不合適,隻能等下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