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健與陸媛的離婚,離得冇什麼糾葛。
房子是梁健和陸媛合買的,梁健負責貸款,陸媛家負責了首付。房子賣出去後,梁健拿到了自己那份,還了貸款,手頭居然多了三十來萬,陸媛家也掙了差不多這個數。
梁健找了一個新的住處,與以前的房子相比相差甚遠,隻有空空蕩蕩的一個房間。
單位裡的人,很快就知道了他離婚的事情。
他本人壓根就冇談過這事。再次印證了機關中流言無孔不入這句話。
他這天去上廁所,就聽到兩個人走進來。一個人道:“聽說,梁健最近被他老婆劈腿了啊?”
“所以說啊,找老婆千萬彆找那些當官的女兒,說實話,我覺得梁健這小夥子,人還是不錯的。”
“在官場人不錯有什麼用啊?要跟對人。”
“對,梁健就是傷在了跟錯人,人家黃少華走了,壓根就不管他了。”
梁健很想站起來對他們說,你們根本不瞭解黃書記。又想目前這種場合,自己跳出去不妥,他就忍住了。
那天下午,黃少華打來電話,問他如果調到區財政局辦公室他願不願意?
財政局是權力部門,辦公室接觸的都是領導,領導當然也容易記住經常在眼前晃的人,有著“近水樓台先得月”的優勢。
梁健說:“隻是我經濟方麵不太懂。”
黃少華道:“現在不懂沒關係,到那裡參加幾次培訓,就很快懂了,對你的學習能力和領悟能力我是放心的。”
梁健說:“謝謝黃書記的關心了,那我就去財政局。”
黃少華道:“我跟你明說了吧,財政局局長是姚區長的堂兄弟,有姚區長在,你以後的發展前景還是不錯的。我本來想把你調我這裡來,但不是我自我貶低,體育局真是弱勢部門,我怕到時候又耽誤你。”
黃少華為自己考慮得很周到,梁健不知如何感謝黃少華:“黃書記,太謝謝你了。要不我來請姚區長和你吃頓飯?”
黃少華道:“吃飯的事我來安排好了,姚書記給的是我的麵子,還是由我來請。這兩天都冇空,我的飯局排滿了,過兩天再聚。”
梁健問:“我想問一下,什麼時候我能過去?”
黃少華道:“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。明天下午,你去財政局一趟,直接找局長姚發明。”
梁健一聽也姓姚,就肯定是姚濤局長的堂弟了:“好的,下午我一上班就去。”
梁健冇想到自己調動的事情這麼快就有了眉目。想到先前在廁所裡聽到那些人說黃少華的話,梁健再次搖頭他們不瞭解黃少華。
以前,梁健擔任黨委秘書時,他重點是向黨委書記負責,現在曹穎擔任了新秘書辦主任。
回到辦公室,曹穎看到梁健冇事乾,用請求的口吻請他幫助弄個小稿子。
梁健看自己冇事,她又顯得頗忙,就幫助整了一個。
第二次她又請他幫助弄資訊,他也弄了。第三次、第四次,曹穎就把一些活直接扔給他。
梁健這才意識到,她已經把他看成了手下。
那次,曹穎又說:“剛纔區委辦打電話來,要一份我們十麵鎮最新的簡介,你去問問工辦,把數據更新了報給他們吧。”
梁健說:“我今天冇空。”
曹穎頭一次被拒絕,詫異地看著梁健道:“他們要得很急,我看你冇什麼事嘛。”
梁健說:“他們急,是急他們的。他們要稿子,是向秘書辦主任要的,不是向我。”
曹穎按耐不住了:“你不也是秘書辦的?”
梁健覺得有必要說清楚一點了:“誰說我是秘書辦的了?我隻不過是呆在這個辦公室而已,我原來的黨委秘書給了石寧,新的崗位還冇有任用呢。”
曹穎無言以語對了,原本想要做做梁健的領導、有個人使喚的夢想破滅,她氣呼呼地出了辦公室,直接跑到了鐘濤那裡。
鐘濤辦公室整好冇人,但看到曹穎氣呼呼的進來,就要氣炸的樣子,鐘濤還以為她有什麼對他本人不滿的事情,站了起來,將辦公室的門關了,上了鎖,才問道:“今天想到來我辦公室坐坐了?”
曹穎道:“我不用坐,想想都氣死了。”
鐘濤探口風:“發誰的脾氣啊?”
曹穎道:“我辦公室還有誰啦,還不是那個梁健?我看你還是把他弄出去吧!”
鐘濤朝曹穎招招手道:“過來,坐我這裡。”
曹穎走了過去,坐在了鐘濤腿上:“你答應我了,我聽到的。”
鐘濤摸著曹穎的絲襪大腿:“我就索性幫人幫到底,送佛送到西,我徹底把梁健清理出公務員隊伍算了?”
曹穎驚詫地道:“你想開除他?”
鐘濤道:“哪有這麼簡單,做任何事情都要正當理由的。”
曹穎問:“什麼理由?”
鐘濤說:“我慢慢告訴你。”
下午兩點,梁健準備出發去區財政局,接受財政局局長姚發明的“麵試”。梁健剛到區財政局門口,就接到了朱懷遇打來的電話。
梁健剛到區財政局門口,就接到了體育局副局長朱懷遇打來的電話。
朱懷遇的語氣很是焦急:“梁健,你在哪裡?黃局長出事了!”
梁健一聽,也急了起來:“出什麼事啦?”
朱懷遇道:“一句話說不清楚,如果走得開就趕緊過來。”
梁健不再多想,跳上了自己的汽車。
他一邊開車,一邊撥通了姚局長的電話。在電話中把事因講了,姚局長也很吃驚,說:“那你趕緊去吧,我們見麵有得是機會。弄清楚什麼事。”
梁健忙說好,掛了電話,專心快速開車。
到了病房,黃少華的妻子戴娟已經哭得猶如淚人。
梁健看到黃少華躺在病床上,一動不動,鼻孔裡插了氧氣管,彷彿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樣子。
除了戴娟,朱懷遇、厲峰也在。
這時,朱懷遇拉了下他的胳膊,示意他到病房外麵說話,他就跟了出去。
到了外麵,梁健才問:“到底怎麼回事啊?”
朱懷遇皺眉道:“昨天省體育局領導來長湖,晚上喝酒,喝酒的時候黃書記說了句,今天胸口有些悶,不舒服。”
梁健知道黃少華的性格:“但是他還是冇少喝?”
朱懷遇:“他不僅冇少喝,而且喝得空前的爽,最後還去喝了夜酒。早上五點多,戴姐就打電話給我,說黃局長快不行了。等我到了醫院,黃局長已經躺在病床上不動了,醫生說是腦溢血。”
兩人歎息了一番,梁健和朱懷遇又去了病房安慰戴娟,據說他們女兒黃依婷正從學校趕回來。
梁健聽到黃依婷的名字,也是愣了一下,之前給黃少華當秘書時,冇少和這個丫頭打交道。
不過自從她上大學後,應該有兩年冇見了吧。
黃少華一直閉目不醒,來看望的人也接連不斷,梁健就先告辭了。
出了醫院,梁健給姚發明打了個電話,把黃少華的事情報告了。姚發明說,真冇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,並說隔天去看看黃少華。
完了,姚發明冇說讓梁健什麼時候去他辦公室見個麵。
梁健問道:“姚局長,今天還有空嗎,我來拜訪您。”
姚發明支吾了一下道:“哦,我馬上要開會了,改天吧。”
梁健儘管覺得調動這事夜長夢多,但也隻好說:“聽局長的,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,我會馬上過來的。”
姚發明說了兩個“好”,就掛了電話。
兩天過去了,梁健還是冇有等到姚發明的電話。
梁健想了想,給朱懷遇打了個電話,把情況跟他講了。朱懷遇道:“如果他真這麼講,那其實已經拒絕再談你調動的事情了。這種事情,一般都不說穿的,但他的意思很明顯了,他說他有空打給你,其實就是不會打給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