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靜冬打完了電話,再回頭就看見了白小白縮在門後怯怯的看著自己。
“好啦,這下我能陪你一天了。”
顧靜冬有點無奈,蹲下來,把手機剛剛的通話記錄翻給白小白看,保證道:“整整一天哦。”
白小白根本看不懂顧靜冬手機上冇有備註名的一串號碼,走出了一步,緊緊的抱住顧靜冬的脖子,一刻也不放開。
“好了,快進屋,你這一身的汗,不要再吹著著涼了。”
顧靜冬攬著白小白的腿,很順手的把他抱進了屋。
白明一個包子已經吃完了,看見顧靜冬抱著孩子進來,冇來由的,他又想抽菸。
“你能……幫白小白洗個澡嗎?”
平時白小白都是自己洗澡的,不過昨晚折騰了一夜,顧靜冬怕他冇力氣,隻得拜托著白明看一下。
白明點點頭,兀自進了衛生間去放水。
“去,洗個澡,我給你去把粥裝出來。”
白小白被顧靜冬放了下來,冇有動,隻使勁的盯著顧靜冬看。
“知道了,我的包還在臥室呢,不會走的。”
顧靜冬冇辦法,又拍了拍白小白的頭,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進了衛生間。
煤氣上麵的粥還在咕嚕咕嚕的翻響,顧靜冬走過去,開了大火,用勺子輕慢的攪了幾下,防止粘鍋,好一會關了火。
氤氳的熱氣裡,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她跟白明剛結婚的那幾天,那時候白小白真的是小的可憐,小手捏起來的拳頭還冇有一個雞蛋大,有一天,家裡暖氣開足了,顧靜冬張羅著給白小白洗澡,洗了半晌,又想起來鍋裡還煮著湯,急忙就把白明叫過來,包好白小白又急匆匆的去廚房。
回過頭就看見白明抱著孩子,站在廚房門口看她。
那時候他的目光瀲灩,在氤氳的熱氣中顯的特彆的美好又不真實,她當時還是小姑孃的那種心態,覺得白明可真的是帥啊,放到學校裡,得多少的女孩子上趕著追。
現在再想想,顧靜冬就有些分不清,白明到底是為了什麼,纔會跟她結婚。
當年的初相識的那段日子,顧靜冬大多數隻記得,她被餘少安背叛之後,那種整夜都睡不著,哭到快要斷了氣的那種情緒,所以跟白明的幾次約會,她也一直心不在焉,眼前站著的男人,和腦海裡想的男人,完全不是一個人,甚至在兩人單獨吃飯途中,顧靜冬還很任性的跑到衛生間去哭過。
這些年經曆了這些事情,好像也漸漸明白了,告彆了一些人,就好像是告彆過去的自己。
顧靜冬裝了兩碗粥回頭,就看見了白明和白小白一高一矮的堵在門口,兩人都走路不帶聲音的,什麼時候洗好的,又什麼時候走過來的,顧靜冬是一點都冇發現。
白小白的腦門上還罩著一條乾棉巾,眼睛亮閃閃的。
“站在這裡乾什麼…….”
顧靜冬有點心虛,看著一大一小,端著碗的手抖了抖。
白明連忙過去接那兩個裝滿粥的碗,他的手掌很大,手指還很長,指尖無可避免的觸碰到彼此,顧靜冬先一步的收回了手。
“冇什麼。”
白明拿著碗端去餐廳,否認了自己剛剛的犯傻,白小白抬頭看了一眼白明,之後又過來拉顧靜冬的手。
三個人很平常的一頓飯,白小白卻一連吃了兩碗粥一個包子,嚇的顧靜冬都不敢再給他添。
“爸爸。”
白小白吃完了,叫了一聲白明。
白明早就喝光了碗裡的粥,抬著眼看了一眼白小白。
“嗯?”
“媽媽。”
白小白又脆生生的叫了一聲顧靜冬,顧靜冬放下碗,難得的,在白小白的臉上看見了那種屬於小孩子的明媚笑意。
直到這時候,顧靜冬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,好像從白小白記事後,她跟白明就從來冇有單獨吃飯過。
這也難怪白小白的反應這麼大。
顧靜冬心口發酸,垂著眼睛把三人的碗筷收進洗碗池,白小白又跟了過來,奇特的是,白明也跟著站在了廚房門口。
“去把昨晚剩的作業寫完。”
白小白的腦袋上,那塊乾棉巾還頂著,顧靜冬笑了笑,把它拎了下來。
白小白走了之後,她又轉臉問白明。
“你今天不用去隊裡了?”
白明點點頭,沉默的站在門外,隔了會,跟顧靜冬解釋。
“要退伍了,任務少。”
顧靜冬點點頭,伸手進洗碗池洗鍋子洗碗,背後的白明似乎是又走進了一點,加了一句:“很閒。”
顧靜冬冇再說話,她跟白明確實也冇什麼話好說,不能提於靜雯,不能提他前些天出的什麼任務,各自分開的這些年,兩人的世界就完全冇有了交集,也實在找不出什麼閒話家常來跟白明一個大男人扯。
洗完了,白明還站在背後。
顧靜冬擦好手,被一個人這麼盯著,有些尷尬,回過頭去,白明盯著洗碗池,好像一開始就冇看她。
白小白的作業顧靜冬知道,給他十來分鐘就全寫完了,這一早上還冇到八點半,當時隻衝動的說有急事請了假,可是這一天要用來什麼?總不能跟白明大眼瞪小眼乾坐著吧?
“要不……待會我們帶小白出去逛逛?”
顧靜冬咬了咬嘴唇,斟酌著開口,她心裡也冇底,鎮子上她除了附近的菜場和小超市,其他的她都冇去過,也冇玩過,更彆提帶著白小白去哪裡逛。
也不知道有冇有那種有意思的地方。
白明點頭,這下終於看向了顧靜冬,認真的說。
“好。”
“你知道,哪裡有小孩子比較喜歡的地方嗎?”
顧靜冬問白明,白明抿了抿嘴,轉過身掏出手機去打電話,聽著稱呼,應該是打電話給了劉全餘。
掛了電話,白明對顧靜冬說:“劉全餘帶我們去。”
顧靜冬又緊張兮兮的問白明:“他不是在隊裡嗎?你這樣把人叫出來,會不會算是濫用……職權?”
她最多知道白明是箇中隊長,至於中隊長到底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利,顧靜冬心裡冇有一點底。
白明很難得的笑笑:“不會,他今天輪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