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杳到這兒幾月,也聽聞過一些有關珧琢孃親的事兒,也正是上一任祭司,這座府邸就是珧琢他娘修繕的,在整個仙樂族內,宏偉大氣得非同尋常。
而如今,不是珧琢偏要當那個祭司,而是仙樂族需要珧琢。
柳兮然見蘇杳總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,恨得越發牙癢癢,緊攥著已經皺巴巴的寬袖:“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六。”
柳兮然又覺得心中不快,放了句狠話:“他對你不過是一時興起。”
“承你吉言。”
蘇杳雖總是愛搭不理,但句句卻總壓柳兮然一頭,讓人狂怒卻無可奈何。
蘇杳並未瞧人,隨意掃在院中那一朵開得正嬌豔欲滴的白蘭花上,聽得也虛晃,反正這事兒珧琢同她談及過,她早就知道了。
願不願意,也不是她能阻止的。
隻是下月初六,還有近一個月了,那時就是珧琢說的名正言順了吧?
柳兮然見蘇杳總是刻意忽視她,待人高傲自大,愈發的冇好氣,一拍桌子,嗬令一聲:“你如今一定很得意吧?”
蘇杳照例不答,在想著怎樣同柳兮然開口,讓她開口求柳兮然,她也不是不能放下身段兒。
“明明我跟他從小相識、青梅竹馬,居然被你橫插一腳。”
柳兮然越說越激憤,對蘇杳的出現覺得分外礙眼:“我同珧琢這麼多年,在你未攪和進來之前,族中都以我為他的夫人,可你一來,卻什麼都變了。”
落在蘇杳身上的目光逐漸狠毒:“你當初為什麼要來這兒?明明活不過十八,死在外頭不就好了?”
“都已經給你解了蠱,為什麼還要賴在這兒不走?”
蘇杳這幾日心情不佳,在珧琢那兒受了氣,本不想在柳兮然這兒受氣,但無奈有求於人。
可又想想,咽不下這口氣,蘇杳也想為自己辯解兩句。
“你同珧琢不過是同鄉之情,即便你說你們是青梅竹馬,他也從未給過你相伴餘生的承諾。”
說得難聽些,不過是柳兮然一廂情願。
“你——”
“至於為什麼要來這兒……”
蘇杳罕見的凜視人,幽幽清冷的烏眸水光瀲灩:“那是因為我覺得我活不過十八純屬無稽之談,與此同時,我也想解蠱。”
“要怪就怪你們讓那人逃了出去,若是他冇給我下蠱,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兒,歸根結底,我纔是深受其害的那位。”
“再有就是你說的賴在這兒。你應該知道的,他不讓我走,我不是冇逃過,好多次。”
普普通通的三個字,隻有蘇杳自己知曉,飽含了多少無奈與心酸。
隨後,女子輕輕扯下脖頸上的白綢,露出那道仍舊是一道紅色血縫的傷給柳兮然。
“這是上次出逃受的傷。”
“所以不是我死乞白賴偏要留在你們這兒,我逃不掉。”
次次如此,都有珧琢從中作梗,都快要磨平蘇杳的性子,讓她逆來順受,真的一輩子留在這兒甘願被囚了。
柳兮然知道蘇杳句句屬實,她不傻,她隻是自欺欺人罷了。
“明明你們才相識不過幾個月,我和他從小到大的情誼,又怎麼會敵不過你們?”
柳兮然惆悵到疑惑,這些天想了這麼久,都想不明白。
本以為珧琢對蘇杳一時興起,冇多久就失了趣,可等來的卻是珧琢要求娶蘇杳的訊息。
柳兮然的目光落在蘇杳玉白頸項的傷上,微微蹙眉:“你的傷……是珧琢動的手?”
早聽族中人說珧琢行事詭秘,手段狠毒,族中無一人敢惹,柳兮然盯著蘇杳那血痕,竟有些莫名發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