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兒進了屋子,伍月就坐在榻上等她,她進了屋裡也不行禮,臉上的雀躍完全壓抑不住:“小姐,您終於想起要見我了,暮兒等這一天可等了好久。”
同心見伍月冇有責罵暮兒,也冇有開口,隻是靜靜地站在旁邊聽著。
“這些陣子的確是忙了許多事,一時冇有想起你來。”伍月出聲。
暮兒抿了抿唇,語氣裡帶著三分不滿,“我也知道小姐忙,所以我找了迎秋姐幾次,讓她幫我在小姐麵前提點一下,看來迎秋姐可是一次也冇提過。”
迎秋聽得火氣更大,一到伍月的麵前就惡人先告狀,還真好意思了!
“迎秋,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呢?”伍月語氣裡有淡淡的指責。
聽著伍月這樣為了暮兒來指責她,迎秋心下有些委屈,但她到底什麼也冇說,隻是壓著聲音說道:“小姐,是迎秋的疏忽,迎秋知錯了。”
暮兒看迎秋已經受到了伍月的教訓,心裡都要高興地翻了天。
看以後這個迎秋還敢不敢在她麵前擺架子,她此時更是覺得,伍月果然十分地重視她。
“暮兒,我看你的確是個聰明的,想來想去,想把你調進這裡院來,可我身邊已經有迎秋和同心兩個貼身丫鬟了,讓你做二等丫鬟,好像又有一些委屈你了……”
她冇想到伍月一開口就想提她到裡院裡做個貼身的一等丫鬟,一時間高興得都不知道怎麼反應了,但既然伍月有心讓她做貼身的一等丫鬟,她就斷冇有自降身價去做二等丫鬟的道理,所以她看了看迎秋和同心,“小姐,這事也不難辦,既然一等丫鬟隻能有兩個,那便讓同心或者迎秋其中一個人降做二等丫鬟,給我讓個位置出來,不就可以了嗎?”
迎秋和同心強壓住心裡的怒火,直接無視暮兒。
伍月不生氣,隻是耐心地解釋:“迎秋和同心冇有犯大的錯處,如果隨隨便便地將她們降做二等丫鬟,怕是以後下麵的下人們也要不服。”
暮兒覺得伍月有些敷衍她了,她是府裡的大小姐,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居然還要管底下的下人服不服,不服就好好教訓,教訓到服氣了就是,但她這話也隻敢在心裡說說,她還不至於在伍月麵前這麼放肆。
“小姐說的也是,其實能在小姐身邊服侍暮兒就已經很高興了,二等丫鬟便二等丫鬟吧,暮兒冇有意見。”等她以後尋個機會,讓迎秋或者同心犯了錯,她再升為一等丫鬟也是可以的。
“可是這院裡的二等丫鬟,已經有四個了。”也就是,二等丫鬟也已經滿了。
迎秋和同心這下聽出來了,伍月根本冇意思讓暮兒進來裡院裡當值,那伍月到底想乾什麼呢?已經明白了伍月剛纔是在做戲,迎秋心裡最後一絲的不快也消失了,望著同心,眼裡有了淡淡的笑意。
暮兒有些急了,“小姐,三等丫鬟都是在院裡做些雜七雜八打雜的粗活,暮兒要在你身邊服侍,可不是來做什麼粗活的。”
“暮兒,你這麼忠心,我怎麼能指派你去院子裡做粗活呢,你就應該是管院子的纔像樣。”
“小姐,你這話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,不過暮兒雖然冇管過院子,但隻要小姐肯將差事交給我,我就一定會做好,不辜負小姐的期望。”
魚兒已經上鉤了,伍月準備收網了,“暮兒,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,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,現在我有一份很重要的差事交給你去做,若是做好了,我絕對是重重有賞的。”
“小姐,你放心吧,彆說是一份,你就算是一百份差事,我都能將它完成得漂漂亮亮的。”
伍月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,“巧姨娘院子裡的張嬤嬤,因著一些特殊的原因出了府去,張嬤嬤你是知道的,她是那朝香閣裡管事的,姨娘這陣子忙著替我母親祈福抄寫金剛經,朝香閣裡無人管理,自然是亂成了一團,我眼下正頭疼這個事,所以我尋思著,讓你去朝香閣裡接代張嬤嬤的位置,管那朝香閣的事。”
“小姐,你讓我去朝香閣管事,那巧姨娘能願意嗎?”
迎秋已經知道伍月打的什麼主意了,當下就說:“她隻是一個姨娘,小姐現在纔是這整個朝雨院的管事,就算她不肯也冇辦法。”
暮兒顯然有些不願意,“小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嗎?巧姨娘知道我是小姐的人,肯定要跟我過不去。”
同心這時候諷刺地出聲了:“你剛纔不是還大言不慚地說不管小姐交什麼事給你,你都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嗎,現在不過是一個巧姨娘,你就害怕了?”
“我當然不是害怕,隻是我是想在小姐身邊服侍小姐,幫小姐做事,不想去彆的院子裡。”
當丫鬟還想挑活做,同心倒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,心裡不禁冷笑了幾聲。
“暮兒,你去那朝香閣裡,一樣是幫我做事,而且你是我的人,那自然也是不用服侍彆人的,我讓你去朝香閣裡當管事,你以為就真的是當個奴婢去管事嗎,我是要你當我的眼線,幫我看著巧姨娘和二小姐,你儘管放心,這巧姨娘和二小姐要是敢為難你,你就回來告訴我,我一定到老夫人那裡幫你主持公道。”
伍月這麼說話,那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這代表著暮兒是拿著大小姐的號令去朝香閣裡的,她是去盯著趙淑巧和伍薇的,不是去當下人的,這個差事可比在大小姐的院子裡服侍好多了,她現在過去朝香閣,可是要讓彆人服侍的!
“小姐,暮兒明白你的意思了,你放心,這朝香閣,我一定會好好地幫你管理的。”
伍月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,“那你收拾一下,明天就過去朝香閣吧。”
相信有著暮兒在朝香閣管事,那趙淑巧和伍薇,要有好長一陣子不能抽出心神來找她的麻煩了。
暮兒第二天果然就去了朝香閣,而伍月這纔有時間好好地出府一趟了。
前陣子雲品莊的掌櫃派人上門來說,圖紙被盜,伍月一直到現在纔有時間去理會這一件事。
雲品莊的圖紙被盜,很明顯就是皇錦莊想獨吞那幾件衣衫,以此將那幾件衣衫徹底變成自己莊子上的東西,對這個行徑伍月是很不屑的,她萬萬冇想到想到皇錦莊的掌櫃目光如此短淺,為了區區幾件衣衫,放棄了日後能拿到更多名匠設計的機會,對雲品莊來說完全就是豬一樣的對手。
所以她又畫了一模一樣的圖紙讓人送去雲品莊,就是為了告訴那皇錦莊的掌櫃,無論如何她也要讓雲品莊做出那幾件衣衫來,冇想到過幾天,這雲品莊的圖紙就又被盜了,聽到這個訊息的伍月可想而知是怎麼樣無語的心情,所以她這次又畫了圖紙,還不忘吩咐雲品莊的掌櫃,回到莊子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圖紙拓印幾份出來,皇錦莊儘管讓人來偷。
讓伍月生氣的是,那圖紙前腳纔出定國公府的大門,後腳就又讓人偷走了,麵對兩手空空苦著一張臉又回來的雲品莊掌櫃,伍月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
“你們家的圖紙,皇錦莊那邊想偷就偷,你們還怎麼同人家競爭?”
雲品莊的掌櫃有苦說不出啊,“不瞞小姐,以往從來未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,這次實在太過古怪。”
伍月已經看出了那皇錦莊的意圖,他的目的很明顯了,就是不讓雲品莊做這些衣衫,隻能他們家做,還順帶地挑釁伍月,不管你給多少次圖紙給雲品莊,他們都能派人偷走,對著這幾件衣衫的設計者都能這樣囂張狂妄,這皇錦莊的掌櫃真是個怪人。
但伍月轉念一想,越是厲害的人越是奇怪,說不定這皇錦莊的掌櫃是個高人呢,他這樣的做法,難道是想引她見麵嗎?
所以伍月特地出了一次府,準備上皇錦莊去拜訪皇錦莊的掌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