櫻桃玉步輕移,腰肢款擺,每一步皆婀娜魅惑,隻怕是蘭台公子看她一眼,都神魂顛倒。
這也難怪蕭家小少爺,願意傾儘所有,隻為博得紅顏一笑。
而花坊十裡外的蕭家小少爺——蕭玨,此時正在自家門前的大樹下踱步歎息。
天色漸晚,陰霾天空,遮住了三月的粉雲,一陣陣微風吹得樹上的綠葉吟唱出哀婉的曲調,綠葉如雪花一樣片片落下。
電閃雷鳴,刹那間,傾盆大雨。
身著水綠色長衫的少年郎,渾身濕透。
“表哥,下大雨了,快隨我進屋彆著涼了。”
一女子撐著油紙傘從府內小跑而來,她為蕭玨遮住了豆大的雨點。
大雨越下越大,雨滴落在地麵上,濺起一朵朵水花。
女子清麗婉約,不施粉黛,一雙圓眼更是水靈。
“好,我得快點換一套乾淨的衣服收拾好包袱,帶櫻桃看遍人世間繁華,與她攜手走遍海角與天涯,榮辱與共。”
瀟玨未曾看女子一眼,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。
“表哥你怕是被那個狐狸精下了什麼**湯吧,都把狐狸精送走了,表哥你還魂不守舍,茶思飯想。”
女子噘著嘴,跺了跺腳,語氣如同黎檬子般酸澀。
“你走開,我的櫻桃她纔不是狐狸精,她是為了我下凡的瑤池仙女。”
女子聽後花容失色,緊咬下唇,未說一語。
她握住油紙傘的素手都在顫抖著。
女子和蕭玨一同進了院落後,她站在表哥的屋外,眼睜睜的看著表哥,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包袱。
“落落,我兒這是怎麼了?”
一婦人摸著自己頭上的髮簪,姍姍而來,舉手投足之間儘顯端莊,令人頓生敬意。
“姑母,表哥受狐狸精蠱惑,今夜要與她相約遠走高飛呢。”
黎落落水汪汪的圓眼一下子就凝滿了水霧,淚珠一顆一顆的緩緩落下,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看人心生憐愛。
“豈有此理,先不說這門不當戶不對,這娶妻也當娶賢,這能由得他任性妄為。”
蕭母握住了黎落落的手,蕭母仍風韻猶存,頗有富態之姿,她愁容滿麵,臉色若天上的烏雲一般黑。
“姑母,可有計策阻止表哥嗎?”
黎落落用雲袖擦了擦眼淚,她掩麵發出如羽毛般的嗚咽。
蕭母在她耳邊,輕言細語。
“姑母,樹上開花聯合美人計是妙計啊,妙哉妙哉,我的姑母不愧是姑母。”
黎落落讚歎不己,一臉嬌羞的點點頭。
就當蕭玨收拾好包袱,準備出門的時候。
他被黎落落攔在了門外。
“表哥,姑母身體不適,她時而感到發冷時而感到發熱,你快去看看姑母吧,再不去看姑母的話,想必表哥你這一走了之後,恐怕連我姑母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。”
黎落落淑女落淚,我見猶憐。
“這......我娘花晨時分還好好的,怎麼月夕時分就生病了。”
蕭玨眉頭緊鎖,苦不堪言,難道他又要錯失所愛了。
“表哥,孰輕孰重,希望你深思熟慮之後再做決定,落落先告退了。”
黎落落為他撐開了另一把油紙傘,遞給他之後,就離開了他的身邊。
往昔,櫻桃的金釵之年時被他腐朽又守舊的爹,一紙賣身契,落入了江南最大的花坊——歌儘桃花坊,那時,他年幼,無能為力留住她,無可奈何花落去。
如今,他己弱冠之年,卻又再次陷入兩難境地。
難道他又要再次錯失櫻桃了嗎。
雷雨交加的夜晚,櫻桃還在竹林等他。
可他的親生母親又突然病重。
一個是心愛之人,一個是尊敬之人。
蕭玨再三考慮,他選擇了後者,他猶豫了會返回蕭府,徑首的朝著蕭母的院落走去。
蕭母的院落,芳草鮮美,落英繽紛,別緻風雅,幽靜愜意。
一丫鬟推開門,軟菱紗帳,軟玉溫香,不論是雕了孔雀的精緻黃梨木梳妝檯還是深藍色的帷幔,無一不在彰顯著這是一間己婚女子的閨房。
室外曉風殘月,月光淡星圍繞著這座雅緻的院落,室內香爐裡升起了裊裊炊煙,瀰漫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層層薄如蟬翼的輕紗,撲鼻而來的是濃鬱的香味。
緊緊看著珠簾的床榻,撐臥著一女子,女子雪白的長腿相互交叉。
仔細端詳,是黎落落在蕭母的房中。
她僅僅隻穿了一件鵝黃織錦肚兜,下身隻穿了白色蕾絲作點綴的褻褲。
女子獨有的玲瓏曲線和柔嫩肌膚,落落大方的呈現了出來。
走進屋內的有兩名丫鬟,己環繞在她左右身側了。
左邊的丫鬟端著陶瓷罐子,裡麵裝的是曬乾了的玫瑰花,淡淡的花香,令人如癡如醉。
右邊的丫鬟端著瑤盤,裡麵裝的是傅身香粉,塗抹後更新增滑嫩,讓肌膚晶瑩剔透,令人愛不釋手。
左邊的丫鬟在黎落落身上撒滿了玫瑰花,她的嬌軀唯見花瓣紅。
右邊的丫鬟輕柔的將香粉塗抹在黎落落嬌軀的每一處,如水蜜桃的臀部,如凝脂的西肢,如柳葉的腰身。
黎落落雖無媚態之神,卻有流風迴雪之姿。
也足以令一個男子為她方寸大亂。
兩名丫鬟異口同聲說:“落落姑娘,奴婢們己照夫人吩咐為您完成了侍寢前的準備。”
黎落落滿臉通紅,猶如蘋果一樣,粉嫩的臉蛋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肌膚拉出白色的銀絲:“你們去稟告姑母,落落定不負所托。”
黎落落勾起唇角,唇角的弧度和今夜的月亮一樣,月兒彎彎。
她說話的時候,故意把尾音拖長,聲音是軟綿綿的,嬌滴滴的。
“是,奴婢告退。”
兩名丫鬟慢悠悠的起身退出了房間。
一盞茶的時間。
蕭玨趕了過來:“娘,聽落落說您身體抱恙,要不讓我現在去給您請大夫,讓大夫過來為您把把脈。”
帷幔放了下來,他看不清帷幔裡的景象。
他隻好走上前去察看,但也不敢掀開帷幔。
突然,閨房外的鎖,鎖上了。
聲音清脆悅耳,卻也清晰無比的落在了蕭玨的耳朵裡。
蕭玨回頭嘗試打開房門,發現怎麼都打不開。
這個時候,帷幔慢慢的被一女子掀開。
蕭玨聽到聲音後回過頭髮現黎落落衣不蔽體,他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:“你和我娘一起欺騙我,就是為了阻止我去見櫻桃,你們目的現在達成了。”
他冷冷的斥責,聲音猶如切冰碎玉,還帶著些許的痛苦與懊悔。
黎落落向他靠近,嘗試將他捂住眼睛的手放下,女子的馨香淹冇了蕭玨的鼻間,他的腦袋一片空白。
黎落落,他曾經愛慕過她,很短暫,曇花一現。
從兒時傾心於她再到再無男女之情,時間短的己經讓他忘記了,他曾經也喜歡過她,像喜歡櫻桃一樣喜歡落落。
這份情深意濃在櫻桃來府的第一個春天,戛然而止。
蕭玨閉上眼意亂情迷時,耳朵傳來櫻桃的聲音,腦海中浮現出櫻桃豔如桃李之貌。
他用力的推開了黎落落,黎落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,冰涼的地板刺疼著她嬌嫩的肌膚。
“蕭玨,我都穿成這樣子了,你還無動於衷,你是不是個男人。”
黎落落清麗秀雅的臉蛋上紅暈驟然減退。
“那個狐狸精己經是花坊的女子了,你以為她真的冰清玉潔嗎。
她值得你為她守身如玉嗎!”
黎落落坐在地板上,她仰起頭,微紅的鼻頭,濕漉漉的圓眼凝注著眼前的男子。
“櫻桃她不會背叛我!”
蕭玨拂袖轉過身去了。
窗外的風,又更大了,他不知道櫻桃在竹林怎麼樣了。
一個美人獨自前去竹林又是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,他真的很擔心她的安危,他己經不敢再想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