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寧王殿下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?”
寧王抿唇,這是她與孟珩的家。
他自然不願意過多在這裡逗留。
他跟著丹樂來此,也不是來對衛知韞興師問罪的。
他隻是覺得,衛知韞膽子小,花容那丫頭被活生生杖斃在她跟前,她會被嚇壞,因此緊急趕來看她。
如今事情結束,要他逗留在此,他便覺得不舒服極了。
罷了。
衛知韞既然能在這裡住下,他逗留在此間休息,又有何不可?
“冇有不妥。”
寧王殿下便真的去了前廳歇息。
丹樂郡主勸說失敗,氣呼呼地走了。
衛知韞則回了非雲閣,心裡卻還在記掛著孟樓的事情。
她剛躺下不久,崔姨娘便帶著孟樓來了。
月見扶著她到榻上坐好,又往她身後放了個靠墊。
“逆子,快給你二嫂跪下!”
孟樓小臉煞白,卻是乖乖地跪下。
崔姨娘便道:“鄔先生走了之後,我本該帶著這逆子來見二奶奶的,隻是聽聞外間來了貴客,這才耽擱到現在。”
衛知韞道:“無妨,先叫小樓起來,你們與我說說,方纔在院子裡發生了何事?為何小樓會推倒鄔先生?”
孟樓隱忍著,眼眶一片猩紅,他冇有起來,而是繼續跪在地上。
“二嫂,是小弟的錯。小弟不該推倒鄔先生,求您想想辦法,再把鄔先生請回來,不管老師做什麼、說什麼,小弟都會乖乖聽話,絕不動手。”
衛知韞聽出了他稚嫩嗓音裡的哽咽。
崔姨娘在旁邊抹著眼淚,訓斥他:“二奶奶對你這樣好,費儘心思給你請來很有名望的鄔先生,你卻將先生氣走,你如何對得起二奶奶?”
說著,抬手一下一下地往孟樓身上打去,一邊打,一邊落淚。
孟樓生生受著,冇有反抗,隻是緊咬著唇,幾乎要咬出血來。
衛知韞喝止了崔姨娘:“先說說怎麼回事?”
崔姨娘一直落淚,無法開口。
衛知韞便看向孟樓:“你來說。”
孟樓小臉沉沉的,抿了抿唇:“鄔先生說,孟府如今落魄了,全靠著一個女人養家,這是男兒的羞恥,他叫我往後一定要用功讀書,考取功名,振興孟府。”
衛知韞點點頭。
這話雖然難聽,但也冇什麼錯處。
可這時,孟樓抬頭看向她,一副再難以啟齒的模樣。
衛知韞等得不耐煩,就叫伺候在旁的丫鬟春絲來說。
春絲瞧了眼崔姨娘,這纔開口道:
“鄔先生說,既然孟府可以靠著二奶奶外出經營生意過日子,崔姨娘何不也出門,為二奶奶分憂?
“崔姨娘說她願意為二奶奶分憂,奈何自個兒冇什麼能耐,恐幫了二奶奶倒忙。
“那鄔先生竟說,竟說春風樓裡掙銀子,倒是容易,隻要捨得下一張臉皮就好。”
春絲說著,就氣哭了。
“那鄔先生還說,二奶奶身為尚書府嫡女,不也舍了臉皮嗎?三少爺氣不過,便推了鄔先生一把。”
這般有名望的先生,竟說出如此汙言穢語,衛知韞捏碎了手裡的糕點。
這真是欺負孟府冇男人了。
隻有她一個女子在撐著!
“二嫂,是小弟的錯,小弟不該如此衝動魯莽。”孟樓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。
“求二嫂再幫小弟一次,把鄔先生請回來,小弟一定不再惹先生生氣!”
衛知韞從榻上起身,來到孟樓跟前,蹲下來與他平視。
“鄔先生攀高踩低,沽名釣譽,此等品行,不配為師!小樓,你做得很對,旁人羞辱你的親人時,即便對方身份很高,很有名望,你也不曾任由對方放肆。你這麼小,就已經學會保護家人,二嫂因為你而感到榮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