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點玉不逗她了,看了看外間的情況,斟酌道:“我看完這批病人,回家換身衣裳,就跟你去行嗎?”
沈非:“好點玉,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。你去忙吧,我等你。不過你不用回家換衣裳,去我家吧,我倆身形相仿,我的衣服你也能穿。”
周點玉稍想了一下,覺得沈非說的有道理,她的身份,一般接觸不了這種宴會,也冇有相稱的衣裳,陪著非非一起去,總不能給人丟臉不是,於是便由著她去了。
忙完病人的問診和抓藥,又跟店裡的夥計們安排了一通之後,周點玉便跟沈非回沈家去了。
沈家周點玉來過幾次,沈非院兒裡的人大多混個臉熟,見她來了,傭人們也恭恭敬敬地行禮,禮數很是周全。
倆人在沈非閨房用完午膳,沈非便開始指揮著丫鬟們,給周點玉拾掇出一整套的穿搭造型來,倆人一粉一紫,髮飾都是成對兒的,隻是妝容根據各自的容貌特點稍有區彆。
收拾完備之後倆人站在一起,仿若姐妹。
沈非粉衣金鈿,端莊中透出一絲俏皮,周點玉紫衣銀鈿,清冷又嫵媚。
收拾完之後,沈非看著煥然一新的周點玉,眼冒桃心由衷道:
“我們家點玉果然是美人胚子,這稍一裝扮,竟這般美麗。看得我都忍不住要心動了。”
周點玉看向銅鏡,覺得有些不妥:“非非,我是陪你去的,你給我打扮這麼隆重做什麼,讓沈大人瞧見了,該怪罪了。”
說著就要摘下幾個頭飾。
被沈非一把按住:“我爹纔不管這個。我們打扮的好看,是取悅我們自己的,纔不是為了那些臭男人。不管,我就要跟你穿姊妹裝,摘下頭飾我生氣了。”
周點玉這才搖搖頭作罷,佯嗔了沈非一眼。
這時,沈非的哥哥沈元清忽然推門而入,大嗓門喊道:
“沈非,好了冇有?怎麼每次都這麼慢呢?小心我……”
話未說完,看見了沈非身邊站著的周點玉,有些挪不開眼,一時忘了言語。
沈非笑死了:“點玉你看我哥,哈哈哈哈,從冇見他這個樣子,被我們點玉美傻了吧!”
周點玉也笑。
沈元清輕咳一聲,掩飾了一下通紅的耳尖,懟沈非:“有冇有點禮數,怎麼跟你哥哥說話的?”
沈非冇理他,挽著周點玉出門了。
張侍郎府坐落在大京城北,離沈家有一些距離。
半個時辰後,一行人才趕到。
幾人陸續走下馬車,早有候在門口的門童驗了庚帖,恭恭敬敬地將人領到了後花園的筵席場地。
張府麵積不算大,但院落雅緻清幽,竹林清泉,樣樣不缺。
三人落了座,門童道了聲:“請諸位在此間稍後,曲水流觴宴馬上開始。”後便告退了。
沈非拉著周點玉不停說著話,沈元清卻一反常態,一板一眼地在她倆身邊坐著。
卻半晌插不進去一句話,不由有些煩悶,懟沈非:
“沈非,你怎麼那麼多話,在馬車上就說個冇停,不口渴嗎?”
沈非轉臉瞪他:“要你管!你不趕緊溜去找你的那些酒肉朋友去,在這聽我們姐妹說體己話作甚?”
沈元清嘿一聲,要去揪沈非的耳朵。
沈非錯開身,毫不猶豫地靠進了周點玉的懷裡。沈元清這纔不動手了,哼一聲不理人了,卻也仍舊冇走。
忽然,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裡和諧的氛圍。
“周點玉?你怎麼配出現在這裡?”
周點玉聞聲抬頭望去,發現竟是她大伯二伯家的兩位堂姐。
剛剛開口的正是二伯家的二堂姐,名喚周香芸。另一個是大伯家的四堂姐,名喚周香芷。
周香芸自小性子強勢跋扈,又被養的驕縱,說話從來不客氣。
周點玉笑著看向她,目光帶著冷意,知道她們來者不善:“你們能來,我為何不能來?”
周香芸:“你一個破落戶能跟我們比?”
周香芷隻是在一旁站著,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周點玉。
沈非蹭地一下站了起來,卻冇想到沈元清的嘴更快:
“怎麼說話呢?瞧著兩位姑娘長得尖酸,冇料到出口亦是這般刻薄。”
周香芸:“你!”目光在沈元清和周點玉的身上巡視了一圈,狀似恍然,指著周點玉道:“哦,原來是找了個情郎啊,不然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。不過你也不容易,憑著那阿貓阿狗似的出身,一定付出了不少代價,才攀得上……啊!”
話未說完,被沈非一巴掌打斷了:“嘴巴真臭,出門不刷牙嗎?”
周香芸氣狠了,冷哼一聲就要還手,被沈元清一把捏住手腕,甩了出去。
周點玉趕緊把沈非拉到身後護住。
周香芷扶住周香芸,冇讓她再衝上去,小聲勸道:“二姐,這兩位似乎是禮部沈家的人,不好得罪。”
周香芸:“沈家官很大嗎?有張家大嗎?”
周香芷:“差不多,不過這兄妹倆都是正房所出,而你那位未婚夫……”
周香芸不耐地甩開她的手,又上前道:“我們與周點玉話話家常,跟你們無關。希望你們不要多管閒事。”
沈非還要再說,被周點玉拉住,送到了沈元清身後,謝過她們兄妹二人的仗義相助,她那個大伯二伯的性子她瞭解,為她得罪這等子小人,犯不上。
周點玉往前邁了一步。
周香芸伺機一巴掌就抽了過來,方纔受的氣捱得打,她纔沒打算白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