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賊往地上一跪,哭得聲淚俱下,“是那姑娘打的。”
陳琬琰:“……”
孫涪:“……”
這比丹霞傷的還慘,陳琬琰不禁為他掬了一把辛酸淚,做賊做到這個份上也是絕了。
她示意孫涪給他鬆綁,問道:“為什麼偷竊?”
那人正哭的起勁呢,聞言哭的更大聲了,孫涪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,不耐煩的說道:“我們少夫人問你話呢,大老爺們哭什麼哭。”
小賊吃痛,捂著屁股哎呦哎呦叫了兩聲,對上孫涪凶狠的目光,頭一縮,回道:“回貴人話,小人的父親嗜賭,被債主打死了,留了一屁股債,小人的母親病重,媳婦兒跟人跑了,留下一個九歲的孩子,實在是冇辦法了,小人才偷了那姑孃的荷包。”
“你父親欠了多少賭債?”
“回夫人的話,一共欠了一百三十兩,小人將家中宅子賣了兩間,還了一百一十兩,實在是冇辦法了纔去偷的,真的是第一次!”
陳琬琰不可思議的問道:“隻一百三十兩就要了你父親的性命?”
“回貴人的話,小人的父親一開始隻欠了六十兩,後來利滾利滾到的一百三十兩。”
陳琬琰沉默了許久,從荷包裡掏出三十兩銀子,想了想又掏出二十兩放在桌子上。
“我今日憐你,這錢你且拿去還債,剩下的錢替你母親請個大夫,也給你自己瞧瞧傷,日後莫要再做偷雞摸狗的營生。”她清了清嗓子,繼續說道:“大丈夫行事須得光明磊落,正所謂君子坦蕩蕩,莫要因你再禍及子孫。你父親因為嗜賭拖累了你,已無法避免,你日後也要思量自己行事,是否會影響自己的孩子。”
小賊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,一時也忘了哭,隻呆呆的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“送他回去吧。”
孫涪示意另外個家丁送小賊回去,自己留下來護送陳琬琰回府,剛進侯府大門,孫涪憋不住問了句,“少夫人不怕他是騙子?”
“你們既然能把他帶到我的麵前,自然不會叫他在我麵前扯謊。”陳琬琰笑了笑,裝逼的說了句,“贈人玫瑰手有餘香。”
反正她現在不缺錢,就當積德行善了。隻不過救急不救窮,那人日後如何就不是她該管的了。
孫涪低著頭想了想乾笑了兩聲,他生的硬朗板著臉的時候讓人生畏,笑起來卻有點憨憨的。
“卑職今日找到那個小賊的時候,看到他家徒四壁,老母親吊著一口氣躺在床上,一個**歲的孩子在水井旁洗床單。”那小賊也是鼻青臉腫的蹲在牆角垂頭喪氣的樣子,一問才知道他還挺慘的。
本想著帶他到少夫人這裡求個情,冇想到少夫人心腸這麼好,從前京都一直傳言少夫人蠻橫跋扈,可見傳言也並非事實,都是以訛傳訛罷了。
丹雲候在門房和守門的聶婆子嘮嗑,遠遠的看見她,提著盞燈籠一路小跑著過來接她,一雙眼睛亮亮的注視著她看起來十分高興。
陳琬琰斜睨她一眼,問道:“丹霞怎麼樣了?”
丹雲聞言瞬間拉下了臉,道:“丹霞姐姐身上很多大塊的淤青,打她那賊人可惡的很。”
陳琬琰聞言一驚,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那個小賊的臉,問孫涪,“那個小賊會拳腳功夫嗎?”
孫涪一臉凝重,“那人身子很弱,並冇有功夫。”
難道是丹霞怕自己擔心說了謊?陳琬琰感覺自己可能得了分裂症,一邊自責自己不信任丹霞,一邊又止不住的疑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