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氣無力的靠坐在樹下,摸出火摺子點了紙,靜靜的看著明明滅滅的火光,時不時的用樹枝撥弄幾下表紙,她頭一次知道自己心底是這麼狠的人,她今天是真的想掐死周淑清,在現代她從來都是乖順文靜,從來冇有打過架。
要不是她眼冒金星,頭暈腦脹失了力,周姨娘可能就真的被她掐死了。
“今兒個咱倆過頭七,你若是有良心,就在天上保佑我能活到替你找出害你的凶手。”
“最好再給我點提示,給我開個金手指。”
陳琬琰指了指頭上纏著的紗布,“這都是替你丫挨的,一點提示都不給,你良心不會痛嗎?”
“那個李珩有什麼好的,你非要嫁給他,你自己如願了,卻惹了這麼多人恨你。”一想到那個人麵獸心的禽獸,她就想吐槽,“太子殿下可比他好太多了,你真是眼瞎心盲,害人又害己。”
“算了,你這麼蠢還是早點去投胎吧。”陳琬琰撥了撥燒的差不多的表紙,苦口婆心道,“下輩子好好做個人,做個平凡人,不要瞎蹦躂,也彆這麼蠢了。”
趙瑾瑜躲在暗處靜靜的聽著陳琬琰‘胡言亂語’,眉頭緊蹙,眸色也深了幾分,幸好他將靜荷送了進來,他這才第一時間接到她受傷的訊息。
陸機站在趙瑾瑜身後看著她腦袋上纏著的紗布,道:“陳二小姐莫不是腦子被砸壞了?”
大半夜的撐著病體在這裡燒紙錢?
陳琬琰挖了坑將紙灰埋了又坐著看了會月亮,才低吟了句果然對月思故鄉便感到體力不支,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去睡了。
過了子時正刻(半夜十二點),又是新的一天。
“殿下,該回了。”陸機見她進了屋,便開口催促趙瑾瑜離去。
思緒被打斷的趙瑾瑜幾不可聞的嗯了聲,淡淡道:“你把這裡收拾了就先回吧。”
陸機恭聲應是,目送趙瑾瑜進了陳琬琰臥房,拿起手裡的刀將陳琬琰剛纔胡亂埋的坑處理好,便消失在了黑夜中。
趙瑾瑜在陳琬琰身側和衣躺下,見她睡夢中仍舊眉頭緊鎖,不知道是不是傷口疼,眼角還掛著晶瑩,瘦弱的身子蜷縮著,就像那日在將軍府紅楓樹下的矮榻上。
今日他也在水月庵,在吉香塔的三層觀禮了母親剃度出家,心裡有些惆悵酸脹,卻又為母親感到輕鬆,或許沉靜的水月庵比牢籠似的皇宮更能讓她活的自在,當時他便想或許她棄他而去也是為了這份自在。
他親眼目睹了他們二人舉止親密,不知為何又起了爭執,李珩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。
一夜無夢,剛睡醒的陳琬琰還有點怔忪,她好像夢到了趙瑾瑜,夢到他坐在將軍府楓樹下的軟榻上,輕拍她的背哄著被夢魘折磨的她。
她趴在床邊深深吸了一口氣,直到一股若有似無的伽南香味入鼻才彎了彎唇角。
本以為今日的宣平侯府會掀起狂風暴雨,哪知竟是風平浪靜,平靜到隻有宣平侯夫人遣了身邊的大丫鬟錦瑟給她送了一堆補品。
“夫人囑咐奴婢來瞧瞧少夫人,讓您身子養好前不用去請安了。”錦瑟讓身後的小丫鬟放下手中的補品,將自己捧著的一個紅木妝匣放在陳琬琰手邊的案幾上。
陳琬琰坐在床上,神色淡然的辯不出喜怒,“還請錦瑟姑娘代我多謝婆母關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