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碧峰翠款款情,清風潺溪襯碧影。”林清兒念著詩句,俏臉之上頓時飛上一團紅雲,“藏頭詩嗎?”
林士墨搖著頭,嘴裡喃喃說道:“不可能!不可能的啊!難道是隱形墨水?”
看著爺爺側臉,林清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臉上的笑容綻放如花兒般。
“爺爺,我聽你說過,刻瓷是要上蠟上墨的,對吧?”
“是。”
林士墨深呼吸了一下,小心翼翼的拿著瓷碟又觀摩了起來。
林清兒笑盈盈的說道:“但這個人雕刻之後,冇有上蠟上墨。”
“不可能!”
林士墨想都冇有就下了斷言。
“不上蠟,盤麵不可能這般滑順。”
林清兒眯起眼,直笑道:“爺爺,你不信?”
“這人的雕工……厲害啊。”林士墨已經沉浸在了那兩列詩句當中,作為一名書法大家,他從刻字當中瞧出了雕刻者的書法造詣,並冇有聽清楚孫女在說些什麼。
藏鋒雕刻,化刀為筆。
刀如筆,鋒如刃。
林士墨深吸氣再悠長撥出,讚歎道:“好字,好字啊!”
林清兒笑盈盈的說道:“有一個人說他不光擅長各種雕刻,還會刺繡、補花,會幾百種手藝呢。”
林士墨想都冇想就直接說道:“假的。”
林清兒眯起眼直笑道:“開始我也認定他是假的,因為根本不可能嘛,對吧?”
“嗯。”
見爺爺點頭,林清兒笑得更燦爛了,又道:“但……嘿嘿,這個碟子就是他刻的,而且,年紀和我一般大哦。”
“什麼?!”
林士墨猛然一驚,側過臉驚愕的看著林清兒。
“咯咯咯。”
林清兒頓時笑得更開心了。
稍遜。
平靜下來,林清兒蹙眉道:“而且他從開始刻瓷到結束,隻用了幾分鐘的時間。”
林士墨不太相信。
就算這種話是由自己乖孫女親口說出來的,他還是持懷疑態度。
“走!”
然而。
林清兒卻坐到了沙發上麵,撇嘴道:“走去哪吖?”
林士墨板起麵孔,雙眼一翻,哼道:“你這丫頭,故意吊爺爺胃口是不是?你不是說刻這個盤子的人就在步行街上嗎?”
步行街上。
一眼望去,整個街道上隻能看到三兩人。
白天的步行街冷冷清清,即便是到了晚上,年輕人還是喜歡去酒吧街和一些有路邊攤的夜市。
極影刻刀在指尖騰挪轉換,陳山目光呆滯,一直看著對麵的過橋米線店,在牆角有一個不足兩平米的花圃,裡麵有幾棵竹子。
清風徐來,竹葉簌簌。
竹,四君子之一。
在陳山的心裡,竹排在四君子之首。
清雅澹泊,謙謙君子,此為竹。
能夠有這一排名,也是因為以前練雕刻的時候,竹子是陳山最常用的選料之一。
竹雕,又名竹刻,《古玩指南·竹刻》中這樣概括:竹刻者,其作品與書畫同,不過以刀代筆,以竹為紙耳。
“看什麼呢?”
林清兒不由順著陳山的目光望去,竹子?
陳山淡笑道:“想要將手藝做得精美,就需要手藝人不斷進行觀察,看人、看樹、看花、看草,而有些東西是我們看不到的,這就需要我們有一定的想象力。”
“噢~”
聽到乖巧的應答,陳山不由朝著左邊看去,這才發現到桌邊的是林清兒。
林清兒莞爾一笑,樂道:“你好呆哦~”
“你就是陳山?”
陳山朝著林士墨點了點頭:“對。”
林士墨看著標價牌上的字,字跡蒼勁有力,筆鋒雄厚,一撇一捺如刀刃、似劍鋒,除非是自小練習,否則絕對寫不出這樣的字來。
深吸口氣,林士墨凝目端詳著陳山,如果真是他寫的,那這孩子就太不簡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