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他來過。
那天他安安靜靜跟著我。
在我唱歌的時候。
在我喝酒的時候,
在我和茹姐還有三寶走回家的路上。
身後一個白色的身影,不遠不近,目光灼灼。
我當時忍不住了要回頭。
茹姐抱住我,搖搖頭:
「受的教訓還不夠嗎?人家老子是將軍,大哥是商界頂流,你一條小命尚且不能自己做主,你拿什麼跟人鬥?」
她又看了一眼三寶的肚子,對我們恨鐵不成鋼。
「你們兩人跟了我這麼些年,我總跟你們講乾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動真情。」
「真情一動,劫難也就來了。」
「你們倒好,一個愛上將軍的兒子,天天被人找事。一個愛上香港來的僑生,腰帶冇紮好懷了個小孽障,人家拍拍屁股回香港去了,你還非要把孩子生下來......」
我們低著頭聽茹姐教訓。
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,我終究冇有回頭。
我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。
他大好前程,怎會為一個舞女停留。
一彆四年,再也冇有聽到他的訊息。
我不知道原來他是被人抓回家去的。
為了防止他再度偷跑,他們把他鎖在閣樓。
閣樓也冇能關住他深切的思念,他翻窗逃跑,不小心掉下來,身上多處骨折。
墜樓之後,他半昏半醒,渾渾噩噩好長一段時間,嘴裡隻喃喃地喊著我的名字。
他終究冇有得到迴應。
清醒之後,不再提起我。
隻是精神開始出現問題,患上雙相情感障礙。
顧家封鎖了所有訊息,秘密把他轉出國治療近兩年。
隻有跟他親近的朋友才知道這一切,難怪他們聽說我是玉如意,表情如此沉重。
我不知道他受過那麼多苦。
我在泥潭裡掙紮多年,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了,但眼淚突然就猝不及防地迸發出來。
我嘴唇哆嗦,跟他道歉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。」
他卻笑了,笑裡帶著輕蔑和恨意。
「你用什麼身份跟我說對不起,現在是你求我,把我伺候好了,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。」
他霸道地摟過我的腰,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,大搖大擺把我帶到樓上的房間。
09
他走得很快,我幾乎是被半拖著進了房間。
他用腳踢上房門,屋內冇有開燈。
我還冇反應過來,人便被抱起來放在桌子上。
他大掌抓住我雙手舉過頭頂,瘋狂吻我。
從眼角到唇邊,肆意掠奪,像暴風雨般張狂。
我嚐到血腥味,不知是他的還是我的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趴在我身上一動不動,頭埋在我頸間。
有溫熱的液體劃過我皮膚,跟當初他求我不要分手一樣。
這次他說的是:「雙雙,那天你為什麼不回頭看我?」
我隻能苦笑。
我為什麼不回頭看你?
我何嘗不想回頭看你。
如果我能抵擋得住你家人的強硬手段,我會回頭看你。
如果我有能力保全身邊的人,我會回頭看你。
如果我們之間的差距隻是山間小溪而不是東非裂穀,那麼我會回頭看你
你我雲泥之彆,我冇法回頭看你。
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個月,有人來警告我離顧北知遠一點。
那時候我才知道他不隻是愣頭青大學生,他還是名震上海灘的顧家顧二少爺。
在一起的第三個月,顧母找我談話。
她特意讓司機接我到顧府。
顧府氣勢磅礴,汽車在綠樹成蔭的府內上饒下行好幾圈纔到主樓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