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央宮,承明殿。
“愚蠢!”
夏帝一聲訓斥,蘇幕遮跪地,頭壓在地上,眉頭暗皺。
旁邊龍案之上,一紙詔書未下。那詔書本是要派人傳往沙海的。可惜!
夏帝未收到淩雲的奏章,本是以為這小兔崽子學乖,真的未去沙海,他也少了些戒心,下詔要許薑錦夏軍職,不料啊!
詔書剛擬好,密探匆匆回稟,太子前往雲州間隙前往沙海,動向不明。
嗬~動向不明?知子莫如父,除了薑錦夏,誰還會讓這小兔崽子這般上心。
這小兔崽子如今這般對薑錦夏,待得他百年後歸去,這小兔崽子繼位,薑錦夏便是第二個薑公!到時,他這大夏江山還姓蘇嗎?
略壓壓怒氣,夏帝道:“解釋給朕聽!”
抬頭,蘇幕遮道:
“父皇明鑒,兒臣在沙海有一舊友,擅撫琴,聽聞驕兒酷愛音律,故而邀了一同會友。驕兒就在宮中,父皇如若不信,可宣驕兒前來對質。”
驕兒,餘老孫女餘家驕,在蘇幕遮將紫金珠串贈予之後明瞭其意,隨了蘇幕遮一同進京。
這逆子還不算笨的無可救藥,知道拿餘家小姐來搪塞。
“驕兒”兩字又讓他一顆心撫的平整,隻想到當年........
當年他也是太子這樣的年紀,不聽先帝勸告常常犯錯,犯錯便拿“皇後”搪塞。
這朽木也未必是不可雕!
“張常侍!傳朕旨意,薑錦夏通敵叛國,屢教不改,賜死!”
猛然,蘇幕遮心一緊,抬頭,要求情,隨後眸子沉下去,若有所思:
北曜七州還未收複,父皇怎麼捨得讓師父去死呢?更何況,若真要殺她,也不會當著他的麵下令。
這話不過和雲州一樣,都是圈套而已。
低頭,蘇幕遮默默冇有言語。
張常侍深知夏帝意思,不敢接旨:“皇上,這........”
又忙去戳著地上的蘇幕遮:“太子,您快為將軍求求情,求求情啊!”
蘇幕遮仍舊在一旁跪著,腦袋低垂,一言不發。十一二月的天,後背的汗卻是鋪了一層又一層。
他不能求情,即便今日這道令真的下了,他也不能為薑錦夏說隻字片語。
見蘇幕遮沉穩不發,夏帝手扣著龍案,下令:
“太子大婚,朕念薑錦夏曾為太子老師,赦其舊罪,特封什長,準:上陣殺敵,戴罪立功!”
【五人伍長,十人什長,百人百夫長。
薑錦夏之職位,微乎其微,微不足道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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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明殿出來。
已是傍晚,這十一月的天,萬裡凝霜。
西麵夕陽未落,東麵已不知何時升上彎月。
念及沙海當日,薑錦夏說著那些無情的話,喃喃:
師父深謀遠慮,早知變數。是徒兒欠失考慮,險些害了師父性命。
隨後向承明殿內望一眼,臉上露出一絲陰鷙:
量小非君子,無毒不丈夫!
父皇,您這皇位坐的也夠久了,兒臣這擔驚受怕,師父這忽生忽死的日子,也該結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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